纪晓岚的轶事妙闻一箩筐 / 机智幽默大才子

纪昀（公元1724年～1805年），字晓岚，号石云、观弈道人、河间才子、孤石老人。清乾隆年间名臣、文学家，任《四库全书》总纂官。纪晓岚以机智、幽默闻名，是后世稗官野史、戏剧中经常出现的传奇人物，他和乾隆皇帝之间，也流传了许多妙趣横生的轶事。

纪晓岚家境殷实，祖先发迹后力行善事。纪晓岚的父亲纪容舒，为康熙末年举人，官至云南姚安知府，人称“姚安公”。关于纪晓岚出生时的异象有不同传说，一说纪晓岚出生当晚，纪容舒梦到火精入户，转眼消失，遂为初生儿取名“昀”，为日光之意。根据清代学者朱珪《纪晓岚墓志铭》记载，纪晓岚出生时，“天雨则汪洋成巨浸，水中夜夜有光怪。”但纪晓岚出生以后，“光遂隐”。所以人们也传说纪晓岚是“灵物”转生的。

纪晓岚（WINNIE WANG/看中国）

据说纪晓岚在四、五岁前，夜间看物体就像白天所见一样清晰。到七、八岁后看得没那么清楚，十岁后基本就看不见了。只有半夜醒来时，偶尔能见，如电光石火般，转瞬即灭。他自言：可能是因物欲日重，原有的神明日减之故。

纪晓岚自小聪慧异常，读书过目不忘，被誉为“神童”。父亲对他多方栽培，寄予厚望。其个性机灵，多才多艺，幼时却常因调皮捣蛋而闯祸，留下许多有趣的故事，也幸得父亲严厉的教养，方能成大器。

有一回，纪府上下正忙着宴客事宜，纪晓岚在院子里和堂兄弟们比赛踢毽子。一不小心，将毽子踢到摆满丰盛食物的大桌上，他钻到桌下找毽子，起身时竟把整张桌子给掀了。不巧被父亲瞧见，将他训斥一顿，又罚他剥一篮蒜头皮，希望改掉其轻率、莽撞的习性。纪晓岚在父亲面前恭敬应允，转身又继续玩，压根忘了这事。等开饭时间将至，厨娘急着提醒他。只见他不慌不忙，向厨娘要来一根木头，朝蒜头乱打一通，再将竹篮放入水缸涮一涮，蒜皮就都浮上来了。

还有一次，纪晓岚和友伴们一起踢球，把球踢上树梢卡住了。高个儿拿竹竿去拨球，球却不偏不倚掉到大水缸里。大伙儿急了，七嘴八舌想办法：打破水缸、派人爬进水缸，或是将水缸推倒⋯⋯纪晓岚则笃定地说：“一人提一桶水倒进去，水满了，球就流出来了啊！”友伴们都佩服他的聪明才智。

不料，有人用力一踢，又闯了大祸，竟然踢中太守出巡的官轿，纪晓岚只好硬着头皮拦轿索球。太守看他勇敢慧黠的模样，想逗弄他，说先出个上联给他对，若对得出来，才会将球还他。太守说：“童子六七人，唯汝狡。”纪晓岚先问了太守如何称呼，及俸禄多少，然后说出下联“太守二千石，独公⋯⋯”，最后一字就打住不说了。太守问：“最后一个字对不出来吗？”纪晓岚回答：“您若是将球还我，就是独公‘廉’；若不肯还我，便是独公‘贪’了。”太守哈哈大笑，把球还给了他。

纪晓岚在二十四岁参加乡试时，主考官是当朝宰相刘墉的父亲刘统勋。他见纪晓岚文采卓越，拍案叫绝，评纪晓岚为解元第一名。纪晓岚三十一岁登进士第，为官五十余年，历任多职，清廉正直，关心百姓疾苦。

有一年，纪晓岚的家乡直隶蝗虫为害，无法如数上缴官粮。于是他自导自演，施一巧计让皇帝减征官粮，解除了家乡的经济困境。纪晓岚和刘墉同朝为官，情同手足。这天，他问刘墉：“你知道哪里产的萝卜最大吗？”刘墉得意洋洋地说：“当然是我们山东的萝卜最大。”纪晓岚不以为然：“你胡说！你们山东的萝卜再大，也没有我们直隶的大。”刘墉不服，比划着他家乡有名的萝卜有多大。两人争论不休，乾隆皇帝听见了，问明原由，不觉莞尔，下令他俩准备各自家乡最大的萝卜，带上朝来当殿比对大小。

结果，刘墉命人抬来一个粗如水缸的大萝卜，纪晓岚却两手空空，东摸西找，从口袋掏出一根又扁又瘦的小萝卜。大臣们哄堂大笑，乾隆皇帝却有些生气了。纪晓岚赶紧跪下，诚恳地说：“启禀皇上，我找遍了直隶全省，只找到这根萝卜是最大的。直隶土壤贫瘠，天灾不断，农作物收成不佳，百姓连生活都成问题了，请皇上减免官粮，以示体恤百姓之德。”乾隆皇帝想了想，就说：“既然直隶穷，就少纳粮，山东富，就多纳些粮吧！”刘墉愣在一旁，说不出话来。

纪晓岚博学多闻、出口成章。史书评价他“胸怀坦率，性好滑稽”、“骤闻其语，近于诙谐，过而思之，乃名言也”。纪晓岚和乾隆皇帝之间留下了许多唱和应对，虽然有些可能是后人渲染或讹传，但仍十分精彩有趣，兹举数例如下。

有一回，乾隆皇帝召纪晓岚入宫。见殿外白鹤飞过，就命纪晓岚以“鹤”为题赋诗。纪晓岚没多想，立即吟出：“万里长空一鹤飞，朱砂为顶雪为衣。”此时，白鹤远去，变成一个小黑点。乾隆故意刁难：“那不是白鹤，是一只黑鹤。”纪晓岚镇定自若地回答：“只因觅食归来晚，误入羲之蓄墨池。”

某日，乾隆皇帝看到《论语》里“色难”二字，叹曰：“此二字恐怕最难属对了。”纪晓岚随即道：“容易。”乾隆微怏，命他立刻对出下联。他回答“臣适才已答对。”乾隆恍然大悟，的确对得妙。

据说乾隆五十五年（1790年），天下大旱，乾隆皇帝率领文武百官前往大祀殿前的天坛举行祈雨仪式。乾隆皇帝恭敬地行使祭祀礼后，说：“圣谕下，着礼部宣读祈雨祷文！”一名太监手捧金黄色的卷帛交给礼部尚书纪晓岚。纪晓岚打开一看，竟然是一张白纸，什么都没有写。原来是乾隆突发奇想，要自己写祷文，但绞尽脑汁还是写不出来。此时，场面肃静，一众君臣都等着他开口。纪晓岚知道是乾隆皇帝临时给出的难题，灵机一动，念出：“帝曰：‘咨尔龙，岁大旱，用汝行甘雨，汝其往，钦哉！’”这是出自《书经》的话，意为告诉龙王，今年大旱，你赶紧行云布雨，恩惠于百姓。乾隆龙心大悦，对纪晓岚的机智非常满意。

晚清遗老徐珂编撰的《清稗类钞》里，记载了一则广为流传的野史。一个炎热的夏天，体肥怕热的纪晓岚和几位同僚在南书房里脱衣纳凉，谈天说地。乾隆皇帝突然驾到，众人立刻穿上官服向皇上行礼。近视的纪晓岚动作比较慢，来不及穿衣服，就躲到御座下。乾隆瞧见了，故意坐着不说话。一个时辰过去，纪晓岚热得不行，忍不住探出脑袋问众人：“老头子走了吗？”乾隆一听，训斥纪晓岚：“无礼之徒，竟敢叫朕老头子！你如果讲得有道理，就免你死罪，不然朕就杀了你。”纪晓岚匍匐于地，不慌不忙答道：“万寿无疆为老，顶天立地为头，父天母地之为子。”乾隆被其才思敏捷逗乐了，怒气全消。

乾隆三十三年（1768年），纪晓岚的亲家卢见曾卷入盐政亏空案。纪晓岚得知乾隆皇帝命人调查、抄家，心急如焚，又不敢贸然通风报信。遂心生一计，以一个空白信封装了一点盐和茶叶，只字未写，差人给卢见曾送去。卢见曾琢磨出：“盐案亏空查封（茶封）”，先做准备。乾隆得知后大怒，以泄密罪将纪晓岚发配新疆乌鲁木齐。三年后，乾隆皇帝欲编修《四库全书》，召博闻强识的纪晓岚回京。乾隆三十八年（1773年），纪晓岚担任《四库全书》的总纂官，亲自删定《四库全书总目》。乾隆四十四年（1779年），乾隆皇帝任命宠臣和珅为《四库全书》总裁，纪晓岚屡受打压和指摘，三次被记过，几乎官位不保，他忍辱负重，耗尽心力，终成伟业。

嘉庆十年（1805年），纪晓岚病逝于京师，谥文达，享年八十岁。他不慕权贵，清廉正直，处理政事非常尽责。纪晓岚认为教育很重要，以“四莫”告诫世人：“贫莫断书香，富莫入盐行，贱莫作奴役，贵莫贪贿赃”。生前自撰挽联述其一生：“浮沉宦海如鸥鸟，生死书丛似蠹鱼”。

清代文学家洪亮吉赞誉纪晓岚的学问“当代无人可并论”。清代经学家江藩在《国朝汉学师承记》中也说其“于书无所不通”。纪晓岚一生最大的成就是总纂《四库全书》，几乎将乾隆皇帝以前的文化典籍都整理谬误、提纲溯源，对中国文化有莫大的贡献。《阅微草堂笔记》收录了一千一百多则故事，约四十万字，不仅充满了纪晓岚的人生智慧，也启到了匡正世道的作用。